中国商报/中国商网（记者 王立芳）近日，教育部发布了《2018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其中一组关于中等职业教育规模的数据引人注目：2018年，我国中等职业教育招生557.05万人，比上年减少25.38万人，同比下降4.36%；中等职业教育在校生为1555.26万人，比上年减少37.23万人，同比下降2.34%。
中国商报记者了解到，我国的职业教育体系包括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一直以来，包括普通中专、职业高中、技工学校和成人中专在内的中等职业教育是高等职业教育学校招生的重要来源。在中职规模连年“缩水”的情况下，“高职扩招一百万人”的目标还能实现吗？
四川省华蓥市职业教育中心的学生在设于车间的课堂认真听取专业老师(中)讲授操作技能。
职业教育的现实困境
今年3月，河北考生赵静（化名）参加了几所省内大专院校的单招考试，被保定市一所职业院校的会计专业录取。三年前，由于中考成绩不佳，她选择了职业高中。“虽然是职高，但采用普高化教学，学生可以参加普通高考，成绩好的话也有可能上本科。”赵静的妈妈告诉中国商报记者。
即使读了中职，还是有很多家长像赵静的妈妈一样希望孩子将来能有机会摆脱职业教育，读一个全日制本科。因此“普高化”成为现在有些中职学校的招生“卖点”。可由于生源素质有限，三年后真正能“得偿所愿”的学生只是极少数。
“我们专业有200多人，有1/4的学生参加了6月的全国高考，但最后只有两个同学被本科学校录取。”赵静说。
毕业后情况如何？说起自己的实习经历，（化名）依旧有些耿耿于怀。高中毕业后，张力选择了河北保定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大二上学期，电气工程与自动化专业的张力和同学通过校企合作的形式到当地一家汽车制造厂实习。
“说是实习，可分配的都是最单调的体力劳动，和专业没什么关系，班里有的同学甚至被分配到食堂。”张力对记者表示，并没有从学校安排的所谓实习中学到任何有益于专业的东西，只是被当做了廉价劳动力，这也是为什么我毕业时拒绝去跟学校有合作的企业工作，好单位不来我们这儿招人。”
毕业后，张力自己投简历找到了一份销售工作，这其间也因为专科学历遭到不少用人单位的拒绝，之所以最终选择销售岗位，也与其用人门槛相对较低有关。张力对自己的学校评价并不高，“学生的个人素质、学校的基础设施，还有老师的授课水平，都很一般。”
张力的经历并非个例，不少高职学生都有这样的体验：在学校里，没有学到什么专业技能，实习时也没能进入适当的企业锻炼实操能力，毕业后，一张专科文凭在就业市场上也不占优势，很多人到最后不得不接受一份与所学专业无关的工作谋生。
赵静所在学校的一名老师告诉中国商报记者，虽然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中职教育发展，实行免学费政策，还设立了各种助学金、奖学金，但社会上仍有不少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职业教育，觉得职业教育是低层次的教育。学生一提起自己读的是职业教育就不自信，甚至有些职业学校里的老师也这样认为，觉得进了职教的学生不好教、不好管，就是来混日子的。
“不管是中等还是高等职业教育，在招生方式、生源、就业、上升通道等这些环节的问题不解决，职业教育总是会受到偏见。”这位老师对记者表示。
业内人士认为，从校门到厂门，培养一名高级技工，往往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淬炼。应该从学校教育、企业投入、社会氛围等多方面持续用力，拆掉培养的“隔离墙”，让职业院校走出来的学生获得更丰厚的回报、更广泛的认可。
如何实现“扩招百万”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施职业技能提升行动，从失业基金结余中拿出1000亿元，用于1500万人次以上的职工技能提升和转岗转业培训。改革完善高职院校考试招生办法，鼓励更多应届高中毕业生和退役军人、下岗职工、农民工等报考，今年大规模扩招100万人。扩大高职院校奖助学金覆盖面、提高补助标准，加快学历证书和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互通衔接。
5月8日，教育部发布了《高职扩招专项工作实施方案》，从扩招重点领域、生源组织、经费保障等方面做了精细部署。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副巡视员楼旭庆表示，要实现今年高职扩招100万的任务，至少应该安排高职招生计划增量114万。而根据各地高等职业教育发展规划、经济支撑、办学条件、生源和入学机会等因素综合测算，目前已落实2019年全国高职招生计划增量115万人。
“按照往年报到情况看，只要各地落实好招生计划，今年高职扩招100万人任务应能如期实现。”楼旭庆说。
据悉，自2016年起，教育部就将分地区、分部门所属高校普通高职招生计划审批权下放至各省级教育行政部门和中央有关部门。目前，各省（区、市）的高职扩招实施方案正相继出台。
此外，记者发现，高职扩招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是扩招的对象发生了变化。除了过去传统意义上的高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中专、技工学校等）毕业生之外，还增加了退役军人、下岗失业员工、农名工、新型职业农民这样的群体。
以山东省为例。其将招生形式分为A、B、C三个类别，其中A类计划主要招收高中阶段应届毕业生，B类计划主要招收退役军人，C类计划主要招收下岗失业人员、农民工、农民、在岗职工等。A类考生考试内容为文化素质和专业技能，B类、C类考生不用参加文化素质考试，只参加学校组织的与报考专业相关的职业适应性测试或面试即可。
“今年，我们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将超过50%。按照国际上的说法，就进入到了普及化阶段。今年高职扩招100万，就成为国家高等教育普及化的‘临门一脚’。”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司长王继平如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