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相特雷莎 梅将很快开启所谓的 50条 项下的脱欧程序。她的目标是脱离内部市场和欧盟关税联盟、重获对移民的控制权、脱离欧洲法院的司法仲裁,同时争取与欧盟27个成员国维持良好的自由贸易关系。梅根据里斯本条约第50条做出的两年脱欧计划,与欧盟方面的谈判条件存在诸多冲突。因此,要落实该计划绝非易事。
欧盟27国的领导人坚持要对英国的金融负债进行清算,同时厘清居住在英国的欧盟公民(以及住居在欧盟27国的英国公民)的未来身份,这两个问题搞清楚了以后,再来谈未来的经济关系问题。他们的筹码是,两年的谈判进程走到尽头的时候,将有一个法律上的大转折,英国必须无条件的退出欧盟。因此,特蕾莎必须迅速推进同欧盟在这两大首要问题上的谈判,而不要纠结于优先解决哪个谈判问题。
自然,争议最大的话题都和钱有关,英国作为欧盟成员国所承担的共同负债有多大?欧盟说高达600亿欧元,而英国政府的保守党认为,英国一分钱都不应支付。
英国民众在全民公投中已表示希望国家得到移民问题上的主动权,因此特蕾莎在移民问题的谈判上有民意上的优势。在担任内政部长期间,特蕾莎在移民问题上也一向以态度强硬著称。目前,英国政府仍坚持不愿单方面给予依欧盟规定合法来英的欧盟公民居住和工作的权利。本来,如果英国政府愿意赋权的话,肯定会促使欧盟27国迅速投桃报李。并且,要是这个举动发生在英国脱欧的更早阶段,很可能时间紧迫的 50条 谈判中,有关移民的棘手问题就解决了,并且英国还能赢得其他欧盟成员的好感。而如今,特雷莎需要在条约规定的两年谈判期在移民问题上花费大量时间和政治成本,还将面临欧盟27国的刻意刁难。
然而,双方共同迅速承认居住权和工作权,这仅仅是英国脱欧之后公民身份问题的一部分。即使欧盟公民允许留在英国,他们的养老金、医疗服务的获取、如何与家人重聚,以及如何使用其他公共社会服务等等问题都还有待讨论。
这些问题的复杂程度从图1和图2可见一斑(外部链接),图为英国和欧盟27国移民的居住地分布。
图1 居住在英国的移民(按照出生国分类, 2015-16)
图2 居住在其他欧盟27国的英国移民(2011或最近可查数据)
绿色:英国公民 黄色:英国出生
在英国居住的波兰人有80多万,因此,如何解决移民问题对于波兰是有最大利害关系的。但是居住在西班牙的英国公民有30多万,其中三分之二已经年逾50,他们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比如,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居住在西班牙的年老英国公民应该享有怎样的当地的公共卫生服务呢?
就像当年尼克松访华一样,特蕾莎可以依赖她一贯的鹰派作风来达成一个协议。比如,她可以给在英国的欧盟公民一个类似美国那样的永久居留(绿卡)身份,不仅赋予他们在英国居住和工作的权利,并且让他们享有一个英国公民所有的辅助权利,像是获取医保、养老金、家人团聚等等权利 只是没有投票权。5年以后,欧盟公民可以申请获得英国公民身份。
这样的举措可以在脱欧以后最大程度的保留来自欧盟其他国家的从业者,并且在与欧盟的谈判中解决掉这个备受争议的问题,因为欧盟肯定会投桃报李的。这会给50条谈判创造一个良好的开始,让其他更加重要的问题的讨论相对更容易一些。
对特蕾莎 梅来说,尽早公布她的强势移民举措的最好办法,就是在50条谈判启动的正式文件里面表达清楚她的立场。
注:欧盟27国成员可以同意延长为期2年的50条谈判期限,但是这概率很小,因为27国一定要就此达成一致。